[vocaloid] 飢—1&2 [ネギトロ]

會寫這篇只是因為我真的餓了(不

１ 巡音ルカ仰躺在研究室所屬的圖書館裡，淡櫻色長髮隨意地散在深灰絨毛地毯上，身邊半個人高的書堆危危欲墜著，ルカ騰了隻手輕輕扶住那疊傾頹，更多的是，大片大片，擠滿鉛字與秀麗字跡的研究資料、筆記。 ルカ瞇起眼。 眼前彷彿時間停止的景象開始震動搖晃，帶著一點泛紫光暈。 漸漸感到背部傳來悶熱感，胃壁也如刀刮般陣陣疼痛。 然後她思考起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進食，是昨天早餐？或者是前天和教授的例行聚餐後？ 不是很確定。她只肯定了教授選擇餐廳的標準之差--Kaito，那位大他兩年的學長，在聚餐結束便跑到便利商店，一臉身心受創地抱了幾乎20盒價值不斐的名牌冰淇淋。 ルカ其實覺得沒有那麼糟，她對食物的要求一向很低。 不過重點不在那裡。 腦筋一向清晰的她對於自己居然開始思緒飄移感到疑惑，甚至吐了槽。 嗯，對了，進食。 自己做起研究就會忘了吃東西，少則半天、長則幾乎三天。 說不定自己沒有餓了很久，ルカ想。只是時間跑得太快了。 　「笨蛋嗎？」 ルカ想起那陣明快的聲音的主人，那位雙馬尾的藍綠色少女。 稱少女不正確，ルカ糾正了自己。畢竟已經是大三的學生了。但對方總是滿載的活力總讓自己認為她也許才十七歲。 初音ミク，那位莫名闖入了巡音ルカ世界的人。 ルカ已經忘記她確切出現的時間點了，大概是一年前、自己初初進到研究所那時候。 催著因血糖不足而昏沉的腦袋運轉讓ルカ感到額頭一陣熱。 初音ミク一進圖書館便是大喊他的笨蛋哥哥、ルカ嗜冰的學長，Kaito的大名。 不過當時Kaito並不在現場，倒是ルカ因此被驚醒而從地上爬了起來，然後那不變的半身高書堆便結結實實地全部砸在她身上。 又是一陣驚呼，然後初音ミク才反應過來衝到事故地點面前把ルカ挖出來。 ミク沒有想到埋在書裡的人已經暈倒，緊張地拍拍對方柔軟的臉頰。 ルカ艱難地睜開眼。 　「···我餓了。」 　「蛤？」 ミク愣了好幾秒，直到ルカ自己撐起身體，腳步不穩地要將地上一片狼藉整理好時才回過神。 　「走吧。」 　「去哪裡？」 　「吃東西—妳不是餓了嘛。」 巡音ルカ很久沒有像那樣奔跑了。 初夏的微風溫柔地拂過臉頰。 ミク拉著他從七樓的研究室一路跑到學生餐廳，替她點了一碗豬排拉麵，上面灑了滿滿的蔥花。 雙腿、肺部和胃，又沉又灼熱。 ルカ覺得有點不可思議，全身既疼痛不堪卻也很輕鬆。 自此之後，那位行事獨特的學妹三不五時會來找她。 說不定只是把我當寵物，定時來給我餵食而已。ルカ想。 旋即想到ミク蹲在面前手掌朝上，而自己也就乖乖地遞上握成拳狀的手時的滑稽畫面，之後就會被摸摸頭再塞一顆鮪魚飯糰在手裡。 ルカ笑了笑，覺得這樣其實也不差。 　「妳覺得人要多久不進食才會死？」ルカ心懷感激地吃著ミク帶來的早午晚三餐時偶而會問。 　「連ルカ都不知道嗎？」ミク的語氣沒有半點鄙視或嘲諷的意味，似乎是真心誠意地覺得ルカ應該要知道答案。「要幫妳查查書上怎麼寫嗎？」 　ルカ抿抿嘴，她想自己應該是笑著的。 她有時會語帶責備地詢問為何ルカ不肯乖乖吃東西。 　「人一天所需的熱量其實大約是一隻蝦子所能提供的，」ルカ認真地思考著，「不需要太多。」 　「吃到美食是很快樂的事！」ミク用有點激動的語氣說，「吃東西還考慮那些實在對食物太不敬了！」 　「我是心懷感恩地吃著食物的。」ルカ真誠地解釋，「只是進食的時間很浪費。」 　「笨蛋嗎！？吃是為了活著，活著很浪費嗎！？」 　ルカ想反駁ミク的謬論，但一時之間找不到字句就作罷。 　「所以要好好吃東西。」ミク心滿意足地下了前後無關的結論。 　而ルカ也只愣愣地點了頭。 兩人很自然地成了戀人。 ルカ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因為她一時衝動的那個吻，還是ミク先是驚訝而後溫柔抱住她的回應害的。等反應過來時，ルカ有點後悔，但是ミク身上的香氣讓她無力去做思考。原來不需要奮力奔跑心臟也可以跳動得如此厲害，ルカ想。胸膛好像要裂了般，被某種物質塞得滿滿的。 和ミク交往前後的相處模式並沒有相差太大，只是她們漸漸也懂得情慾這回事。 ルカ抬起另一隻手，掩住雙眼，額頭的泛熱開始向下蔓延。

２ 她向來不允許自己對ミク有過多的慾望。 事實上ルカ並不是擁有強烈欲求的人，但碰上ミク後自己總是無法控制的希望汲取對方更多的溫度。她在這裡奉上自己的初吻，在這裡奪走ミク的初夜。 嚴格說起來是下午的時候，ルカ又再次糾正自己。 ルカ難以言喻那份心中的躁動感，彷彿他當時撫摸的是自己的肉體般，難以忍受地往更深處前進。 她記得ミク隱忍的情慾和疼痛，ルカ強迫自己慢下來，替愛人吻去臉上的汗和淚。 鹹鹹的，就像ミク拿來包飯糰的那片海苔一樣，有海的味道。 　「不需要擔心。」同個實驗室的Lily以過來人的身分告訴她。 ルカ喜歡和Lily聊天，她覺得只要和她聊天就能找到答案。 實際上來說她們相處的時間極少，但總能聊和普通朋友無法提及的心情。就像根本沒有朋友好久不見的試探期那樣。 她有個擔任甜點學徒的女朋友，Lily沒有提起過她的名字，ルカ不是特別在意，只覺得他的女朋友還真能忍受她那狂妄的個性。 　「不用擔心的。」Lily又重複。 　於是ルカ便不再擔心。 而事實上也不需要了，ミク只是因為第一次而疼痛。 　「ルカ很溫柔。」ミク輕輕地說了一句，輕得像是嘆息般掠過ルカ的耳朵。 　她希望自己夠溫柔，直到ミク不再為她皺眉、不再為她落淚。 小心翼翼的放開扶著書的左手，看了看錶。下午四點二十七分零八秒。 腹部的灼熱開始爬升，ルカ開始覺得喉頭發酸發燙。 ルカ很享受這種疼痛 。 　「不可以的···」 　「為什麼ルカ總是要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呢？」 　在ルカ嘗試對ミク說出她對飢餓的詮釋時，一向開朗的戀人透著悲傷的臉色。 　「ルカ要好好活下去喔。」 那是四個月前，某次一如往常地吃完飯後，在ミク即將要親吻ルカ前的對話。 ミク的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對話還要平穩，彷彿只是提醒ルカ地上有一片葉子般無關緊要的樣子。 　「我會的。」 這是一種確認、是一種實感，確認自己還活著的實感，疼痛時她便感到生命。 所以我活著喔。 ルカ慎重地挑選著吐出的字句，她不明白為何ミク突然這樣對她說。 ミク沉默了幾秒，右手探進ルカ未紮進牛仔褲的襯衫裡。 那時候的天氣有點悶熱，但是圖書室裡長年開著冷氣，外頭氣溫也就與裡面無關了。 ミク的手涼涼的，輕輕碰在被餵飽的ルカ肚子。